青岛小伙刘海生在南方某大学编导专业读研期间，曾到当地某艺术培训机构应聘，具体应聘的工作是为影视、编导方向的高中艺术生讲一些艺术理论课程，让学生顺利拿到一所或多所艺术院校的通过证。他希望靠着这份兼职赚到一些生活费。

　　经过一番简单的面试，他被该机构安排一场新生试讲，面对着台下十几个高中生和他们的父母，刘海生倍感压力：“因为有些听我试讲的学生，还没向机构交钱，我相当于给他们做推销。”

　　但这份紧张很快就演变为尴尬还没等刘海生开口自我介绍，现场为他 “鼓劲”的机构老教师就为他代劳了：“这是我们机构特聘的北电(北京电影学院)的优秀年轻教师刘海生。”刘海生当时的感觉是：“差点没从椅子摔下来，脸一阵红一阵白北京的教师为什么跑南方一个培训机构讲课?这谎撒得也太没技术含量了，事后想想真是挺可笑。”但为了试讲顺利进行下去，刘海生还是违心地默认了这个称谓。

　　招生：“包过协议”中有猫腻

　　这个有些戏剧化的场景，只是刘海生郁闷的“教师生涯”的开端。在机构确认他第一次试讲效果不错后 (那天有3名学生听完后报了名)，刘海生迅速被提拔为机构的“骨干”，与3名“经验丰富”的老教师一起到各个高中招生。

　　“招生期间每天补贴100元，招到一个学生最少奖励500元，如果他们报最贵的那个培训班，我拿到手的最高奖励在1500元左右。”刘海生说的那个最高奖励，就是能够劝说学生家长为孩子报名机构宣传册中最贵的 “暑假学习班”+“周末加强班”+“期末冲刺班”打包“套餐”，“费用在20000元，一对一辅导，而且签订"包过"协议：至少保证学生拿到一所艺术院校的专业通过证，否则机构会部分或全额退款。”

　　这个看似信誓旦旦的保证在刘海生眼里并不那么靠谱：“有些民办的艺术院校根本招不起生来，考试根本就是个幌子只要你考肯定就过。所以，培训机构就组织全体学生去某些坑人的院校考上一次，他们就不用担任何风险了。”

　　谈起这次招生经历，刘海生更表示“不堪回首”，“有些学校是提前打好招呼的，机构会许诺每招一个学生都会给那边的 "介绍人"分成;而那些没打招呼的高中，我们也要硬闯经常被门卫轰出来，感觉就跟特务差不多。”刘海生说，过了门卫这一关，他们这批机构的招生骨干还要在各班溜达找机会要瞅准学生课间休息，就赶快进去宣传一番，“有时恰好人家班主任进来，劈头盖脑地就将我们撵走，很是尴尬。”

　　刘海生最终因为“经验不足、脸皮薄、口才不行”，一名学生也没招到。

　　教学：稀释课时多赚学费

　　在随后的教学生涯中，刘海生也常常觉得有些亏欠学生，“首先我感觉欺骗了他们，我就是一个普通研究生而已，而他们却一直认为我是大学老师;其次，学生根本不需要报什么费用高昂的一对一精品班，也不需要马拉松式的冗长课程设置。”

　　刘海生说，在他看来，很多艺术理论课程都是被人为“稀释”了，“假如说精品班一学期100个课时，一个课时100元，学生家长就要交10000块钱，他们也觉得不算贵。但实际上可能这些内容20—30个小时就可以讲完，信息量也不大，学生完全可以自己复习下就行了。所以到最后我没办法，只好讲完一遍，再从头来一遍。但我知道很多老教师到最后就是给学生放点电影，应付一堂课算一堂课，也浪费学生的时间。”

　　让刘海生更为郁闷的是，经过一年的教学，虽然他有三个学生拿到了不错院校的专业合格证，但其中两名因为文化课成绩不够最终没能进到大学，“以后艺术生的文化课要求越来越高，艺术培训恐怕也不好做了。”

　　在从事艺考培训一年后，刘海生拿着赚到的10000多元，辞掉了这份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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